艺术空间的“线上”与“线下”—新冠疫情启发展览策划新思路

近些年，随着人们审美需求的不断提高，越来越多的博物馆趋于打造无墙的展览场域，正如安德烈·马尔罗在《无墙的博物馆》中所说：“一个无墙的博物馆已然向我们敞开，它将极大地扩展真正的博物馆在其高墙内给我们所揭示出的有限的艺术世界。”借由跨越传统媒介、突破现有实体条件等方式，许多博物馆将展示空间以虚拟形式继续延展，促使展览作品百科书式地呈现给观众，展现了博物馆在新时代语境下凝结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历史使命。

2020年上半年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范围内爆发，大量博物馆被迫关闭。在全民足不出户的特殊时期，互联网似乎成为了维系社交信息传递的唯一纽带。“线上拍卖”“线上博物馆”应运而生。

与传统博物馆的现场观展与实地互动的模式不同，“线上”美术馆最突出的优势在于其最大程度上压缩了观众与作品、展场、艺术家之间的距离，简化了观众看展与参与活动的流程——观展过程只需要一台电脑或一部手机就能实现。中国美术馆在疫情期间推出了一系列线上艺术活动，包括“云展览”“云课堂”“线上典藏作品赏析”等互动型展览，取得了良好的社会反响。其中，“大美劳动者——中国美术馆藏作品中的劳动者形象”展在中国美术馆官方微信平台发布后就获得了5.8万的阅读量，而“中国美术馆藏少儿题材作品线上选登”也在被“学习强国”平台转发后不到一天的时间便获得了近百万的线上阅读量。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意识到，虽然此次疫情将线上展览推到了公共文化生活的“风口”，但其终究代替不了艺术空间的物理优势所带来的现场体验感受。伴随着人们日常生活的稳步恢复，观众群体仍会回流至实体艺术空间。原作感染力所传递的沉浸式体验是远程的一块电子屏幕永远无法比拟的，它的“呼吸感”只有透过回溯现场才能真正获得。

值得思考的是，“线上”与“线下”并存的展示语境更能展现新一代策展人专业工作的必要性，凸显其在观展与信息接收模式多元化过程中所起到的积极引导作用。如何将线上展示作为线下展览的多重补充是一个全新的课题。图录式的线上罗列作品无疑只是比较粗浅的线上策展方式，无法解决未来飞速提升的公众审美需求。我们可以设想一些新的策划方式，比如：根据展示内容的不同将适宜于在线展示的部分移植到线上独立平台，文献板块可放置于线上，为观众的观展提供更为专业的学习渠道。当观众逐步养成通过线上方式获取展览信息习惯时，策展人则可进一步推出与展览相关的专题纪录片、播客节目等，以用于协助观众进一步消化和沉浸至参展艺术家、作品、历史环境、相关文献等内容之中。

总之，抓住热点、把握趋势、利用平台，是新型线上展览策划给策展人带来的新启示。安迪·沃霍尔的15分钟成名理论似乎成为了时下网红经济的预言。在信息爆炸的当下，每个人都有机会扬名，每件事物也有可能成为热点。对于博物馆而言，积极对接新的平台是树立新型文化艺术品牌、推广“线上”“线下”展览的助力方式。微信公众号、微博、直播、抖音等每种平台都对应着博物馆的新的生存方式。在可以预见的未来，“线上”“线下”的展览模式将依托这些平台促使博物馆的发展趋向产业化，而策展人在此过程中则会分饰多个角色，成为产业链中的运营官与统筹者，更是见证人、观察员和评论者。